皇帝不想这次刚正的惠嫔脑子转这么快,当即答应了。
之后就是一层又一层的彻查。
天子所用的祭祀用具,九鼎八簋,鼎不用说,簋是一种圆口双耳摆放祭品的礼仪用器,都有其特殊含义。
诸侯只能用七鼎六簋,而景德太子独一档,能用八鼎。
太常寺负责保管这些礼器,但是礼部要借用,一定会出库登记造册,皇帝查到账册,上面的出库登记,赫然盖着安尚书的私人小印,证据无可抵赖。
安尚书连连喊冤,可是他随身携带的小印,连洗澡都不曾摘下的小印,到底是怎么盖到账册上的?又如何解释的清楚?
解释不清楚,那就是他私自减少了景德太子的祭祀。
安尚书现在留在礼部,表面上是协助调查,其实就是软禁。
所有人都心急如焚。
安府。
安母已经三天没睡,眼睛熬出大大的血丝,脸颊也瘦了下去,整个人都憔悴了十岁。
安肃和最近到处托亲朋好友打听消息,可惜对方都避之不及,生怕被沾染进去,挨了霉运。
吏部尚书之前暗示在候缺的安肃和,可以给他安排一个富裕平安的去处,官升一级,如今安肃和递了拜帖,对方连面都不露,门房就打发了他。
晴天送伞易,雪中送炭难啊,安肃和也不禁感叹人情冷暖。
他正在书房里思考,还能去哪儿打听父亲消息,就看到他的夫人在书房门口来回徘徊,似有心事。
“夫人,在想什么?”
安少夫人听到丈夫召唤,终于下定决心,进书房说,“刚才婆母来找我,将我的一些体己首饰要了去,说是要给父亲疏通关系,夫君,我不是心疼首饰,只是这事怪怪的,我有些不安,所以来问问你,有没有问题?”
安肃和霍然站起,“疏通什么关系?母亲又听了什么闲话?”
安少夫人摇头,“母亲就说了这么一句,我担心的很,要不然,你去问问?”
安肃和如同五雷轰顶,震的他眼前一黑又一黑,扶着桌角,差点晕过去。
安肃和使劲掐了掐自己大腿,让自己回神,苦笑说,“我去追母亲,你先看好家里,等我回来之前,什么都不要动。”
说罢,追出府去,但是站在偌大的京城街口,他又怎么知道,母亲去了哪儿?
安肃和去母亲常去的地方,挨个挨个的问,没找到人,忙碌到了天擦黑,不得不回家,才发现母亲早回家了。
见到安肃和回来,安母喜滋滋的说,“肃哥儿,你不用到处去跑关系了!我已经找到一个格外可靠的大人,替你父亲洗刷罪名!”
忙碌一天,水米未进的安肃和咧起嘴唇,都能感觉到唇上干裂流血了,他随意舔了一口,“母亲找的谁?!”
“内阁的沈首辅啊!他答应的可痛快了!只是需要送两千两银子,我好不容易凑齐送去的!”安母道,“沈大人说,最多半月,就会把你父亲放回来了!”
嘴唇上的口子变大了,血腥味弥漫口腔。
安肃和努力扯起嘴唇,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笑,只晓得脸上肌肉僵硬的很。
“可是娘啊,内阁四位首辅,没有一位是,姓沈的。”
韩国公府的小厮韩三七最近接了个新活,便是守在安尚书家门口,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需要帮手的地方。
不过来前,老爷强调过,看准时机再出手。韩三七看着眼下安府门口闹闹腾腾的,又是叫马车,又是喊人,寻思这应该就是时机到了。
老爷肯定会夸我办事得力的!
韩三七上前,表明身份,询问安大少,是不是需要帮忙。
安大少整个人狼狈不堪,怀里还半抱着昏迷的安老夫人,六神无主时遇到韩三七,犹如拉着救命稻草,直接问,“京城最有名的大夫在哪儿?治卒中的。”
哎哟,这可真是问对了人,韩三七别的不会,市井人情最擅长,二话不说,驾着马车,带着安大少就去找了最好的大夫,忙前忙后,先送安老夫人就诊,开药,熬药,等她醒来,就是长一声短一声的哭嚎咒骂,哀叹世道不幸,还有人落井下石,骗光家中积蓄。
安肃和怔怔听着。
“安大少,您也去诊脉吧。”
“什么?”
“您眼睛流血了。”
安肃和摸了一把眼角,怪不得刚才总觉得视线有些模糊,原来是眼睛出血了。
那位京城名医,也擅长治这个,很明确的告诉安肃和,若不是来的及时,他的眼睛会出问题的,以后看东西久了,生气恼怒,还会流血,人到中年,极易失明。
官员人到中年,本是年富力强,经验丰厚的大好时机,若是失明,还有什么前途可言?
安肃和被大夫拉着躺下敷药,凉意一阵阵泛上来,耳边是母亲的哭嚎,眼前是阵阵黑暗,只觉得安家的前途,比黑暗更黑暗。
韩三七絮絮叨叨说,“安大少别慌,今儿既然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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