京营总兵,谢太后要借的是京营的兵,他没事也是有事。
张仁不情不愿,犹豫再三终于也吞吞吐吐道:“臣年岁已高,也愿意卸下职务请辞,还望陛下明鉴,臣绝无二心。”
“准,”晏惟初立刻便说,像生怕他反悔,“即日起宁国公张仁卸下京营总兵官及中军都督府都督职,封左柱国、升授特进光禄大夫。”
张仁苦不堪言,他只想卸下京营总兵一职,没说连五军都督府的官职也不要啊……
晏惟初冷笑,想跟他玩心眼,门都没有。
他倒是希望这两个人争气点,真就反了,他也好借机将京营上下将领都换一遍,可惜了。
张仁梗着脖子没吱声,晏惟初接着给谢启隆升授散阶,谢启隆立刻叩谢皇恩。
“臣谢启隆领旨谢恩!”
职位现在没了没关系,他今日帮着皇帝把宁国公拉下马了,皇帝念着他的好,迟早还会起复他。
谢启隆的识相更衬得张仁的沉默像不识抬举,他最终也拜下去,接了旨。
晏惟初心情大好,骄矜颔首:“这信朕收了,事关母后声誉,便当做没发生过吧,尔等不要去外头乱传,到此为止。”
二人拱手称是。
谢逍进来时,正碰上这俩人告退出去。
张仁满脸颓唐失魂落魄压根没注意到他,谢启隆不动声色地跟他交换了个眼神退了下去。
谢逍心知小皇帝这是达成所愿了,摄政王和谢太后耗费十年都没完全拿回的京营兵权,小皇帝兵不血刃拿到了手里。
谢逍照旧被人引领至内殿的珠帘前停步,皇帝的声音自内传来:“表哥知道朕叫你来做什么的吗?”
谢逍淡然道:“臣愚笨,还请陛下明示。”
晏惟初心中发笑,他这表哥若是愚笨,这个世上就没有聪明人了。
那句“朕把京营给你要不要”到嘴边没有说出口,再等等,还不是时候。
他也懒得说废话,开门见山道:“下头人告诉朕,那日你撤下去没喝完的酒里查出不干净的东西,表哥,你当时既已觉出不对,为何不将事情禀报与朕?”
他的声音里带了些怨念,仿佛在责备谢逍对他的不信任。
谢逍确实不想惊动皇帝,但事已至此,便也坦然道:“那酒臣只喝了一口,陛下万寿,臣不想因这点事情扫了陛下的兴致。”
“你是为朕着想吗?”晏惟初才不信呢,“你知道给你下药的是谁吗?”
他让赵安福将先前说的那些当面又与谢逍说了一遍,谢逍眉峰微蹙,最后也只是道:“多谢陛下告知。”
晏惟初道:“朕已经命人去国公府传谕,你那三弟僭越恣肆藐视朕躬,罪不可赦,朕将他流放了,你不用担心他以后再找你麻烦了。”
谢逍低头谢恩。
晏惟初又问:“朕听闻他本就不是个好的,在外惹是生非惯了,做出这种事倒不稀奇,那你二弟呢?你觉得事情是否与他有关?”
谢逍平静答:“没有确凿证据,臣不愿妄下定论。”
至于是与否,谢迤一直以来对他的嫉妒之心他并非一无所知。
他二人同岁,自幼被人拿来做比,谢逍是无所谓,处处矮一头的谢迤难免心有芥蒂。
当年想要跟随老国公上战场的人不只谢逍一个,还有谢迤,但老国公只带了谢逍同去,将谢迤送回了京中。
如今谢迤只是个五军都督府的六品都事,既不能凭自己本事封爵,国公世子的位置更轮不上他,怎能心平气和。
只是明面上,他们向来相安无事,谢迤愿意装,谢逍也无意戳破罢了。
“表哥倒是宽容。”
晏惟初的语气也不知是讥诮还是别的,换了个话题:“听闻表哥与安定伯府的世子走得近?你们时常一起玩耍吗?”
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小皇帝的眼睛,谢逍坦言直说:“我与世子论起来算得上表亲,确实偶有往来。”
“表亲?”皇帝的声音不似寻常少年人那般清亮,兴许是为了维持帝王威严,他的声线略沉,但此刻饶有兴致,“这表亲关系,不比朕与表哥你近吧?表哥倒似乎更愿意亲近他?”
谢逍无奈道:“……陛下说笑了,比这个没有意义。”
严格说起来,小皇帝是太后养子,他是太后侄子,他们是正儿八经的表兄弟,的确比和世子那种拐弯抹角的关系近。
晏惟初有些好奇谢逍会在外人,尤其他这个皇帝面前如何评说安定伯世子边淳,便追问他:“世子是个什么个性的?表哥当真这般喜欢他?”
谢逍想了想说:“他少年心性,爱玩爱热闹。”
至于后面那个问题,他想起昨日在安定伯府中听到的种种,大抵也觉得无甚意思,更不想在皇帝面前提,便说:“臣与世子不过泛泛之交,也算不得多亲近,无甚好说的。”
晏惟初愣住了。
“???”
我腿上磨破的皮还没好呢,痛了两天了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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