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两分钟后,被议论的主人公从台阶上缓缓走下,“阿书,你去吧?”
“要不你先去?”阮与书询问着身后男人的意见。
“哎呀哎呀!阿书你去,咱们这回是倒序。”
见阮汉霖点头,阮与书才朝着对面方向走去。每一步都格外沉重,这条路他整整走了十二年。
“为什么不让我先去?是怕你刚告完状,我上去他们怪罪我?”
“别自作多情,我才没有。”阮与墨傲娇地翻个白眼,心底却满是被拆穿后的震惊。
和煦的阳光下,少年周身被镀上一层光晕,他就那样挺直地站在墓碑前,阮汉霖很想听他会和爸妈说什么呢?也会像小墨一样告状吗?控诉他这些年是如何苛待他?
阮汉霖倒希望如此。
“阮叔叔孔阿姨,我是小书。你们能认出我吗?”被压制住的哭腔让整句话语调上扬,听起来十分怪异。
“对不起,这么多年没来看你们。我都怪我做错了事,不过现在已经改好了,不会再伤害小墨。”像是怕他们不相信他,阮与书也学着阮与墨的小动作跟着摆手。
明明攒了满肚子的话想说与他们听,可当他真切地站在他们面前却不知该从何谈起。
“我……我这些年学习不太好,但是跑步很厉害,老师想让我……”
如数家珍般讲起自己擅长的领域,阮与书眼中闪着骄傲的光芒,可下一秒却熄灭殆尽。
他犹豫良久再次开口“但是现在不太行,心脏还有腿都不能再参加比赛了。”
话说出口又怕被他们嫌弃,阮与书又紧接着保证道“你们放心,我以后好好学习。”忽然一阵微风拂过阮与书的脸颊,像是细腻的手掌想为他擦去残留的泪痕。
“孔阿姨?”
“孔阿姨是你吗?”
坚强的少年再也扛不住思念的痛楚,他细弱的呼唤没有得到回应,却引出内心深处沉重的情感。
“我好想你们……在梦里你们总是不讲话……我叫你们也不答应……你们是不是讨厌我了?”
就在那些痛苦梦境要将阮与书吞噬时,不知何时上来的阮汉霖把他拉到自己身前,轻声安抚道“阿书别哭了,你这样他们会担心的。别怕以后哥会保护你的,会带你经常来看他们……”
早已哭到缺氧的阮与书被一股力量带着往前,熟悉的味道中不知为何掺杂着淡淡苦涩,宽厚的肩膀任由他打湿,那只手在不停帮他顺着后背。
“别哭了好不好?心脏还在恢复期你这样……。
“唉……哭吧……哭完就不难受了。”
随着眼泪倾泻而出的,还有堆积在阮与书心底压抑的情绪。阮汉霖也知道那些大部分都与自己有关,是他一次又一次把小崽子推向崩溃的边缘。
远处的阮与墨也跟着抹眼泪,他却不敢上前,在他心里自己也是让阿书不幸福的根源。
可他哭得太久,这样下去会出问题吧?
也不知道自家大哥像根柱子杵在那儿干什么。
倒是哄哄阿书啊!
关键时候还是得看他的!
阮与墨走到二人旁边清清嗓子开哭,“你们快看,他们说悄悄话不带我!你们可得给我做主。”
“阮与墨你再多说一个字,我回去就打包把你送到老宅去。”
听闻此言,阮与墨朝着墓碑更近一步,“哎哟!你们你们看看,没天理没王法,我要成留守儿童了。”
“阮与墨吵死了,闭嘴。”
无人回应他们的自言自语,可他们依旧乐在其中,就像照片中的二人就坐在不远处看着他们玩闹。
怀里的阮与书逐渐安静下来,阮汉霖嘱咐俩小兔崽子下去等自己。从热闹的场景中抽离,他心底的落寞不知如何诉说。
“对不起,我愧对你们的嘱托。”
“要是你们还在肯定会狠狠揍我一顿吧?”
回光返照?!
那日从墓园返程的路上,阮与墨不停追问阮汉霖最后究竟和他们说了什么,谁知非但没得到答案,还听到个惊天噩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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