邢南一脸严肃地和他对视几眼,没忍住笑了起来:“我发现你爱哭性子是遗传来的啊。”
“……”
喂。
“大爷的除了那天我还什么时候哭过吗?一次两次没完了是吧!!”谢允嚷道。
“就你哭的那个劲儿我就知道你什么鸟了。”
谢允一巴掌甩在他胳膊上,邢南笑得更欢了:“哎我错了,小允哥、哎哥!”
谢允面无表情又给了他一下。
“等等等等等等的,”邢南举起双手,比了个投降的姿势,抬起根手指指了指旁边的厕所,“我上个厕所。”
“……您请滚。”
邢南的背影消失在通道里,谢允缓缓垂下了眼。
不知是因为方才动作幅度过大,还是因为借着恼怒的几下碰触太亲密,眼下他默然地站在这样一个嘈杂的环境里,居然还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。
站了半天,他才长长地舒出一口气,抬手碰了碰被压在头发下,有些发烫了耳尖。
疯了。
“你好……?”
谢允猛地抬眼,对上了面前医生的视线。
这位医生很是面生,应该不是负责老妈那个科室的人。
但本着医生都没那么闲能找上门来一定有事的原则,谢允还是下意识冲他点了下头:“嗯?”
“你和刚刚那人认识吗?”那医生问。
“啊。”谢允不明所以地应了声。
“能问问你们是什么关系吗?”
?
什么玩意儿?
不是哥们你谁啊???
你要有事找邢南就直接去呗什么叫做他和邢南是什么关系……?
这问法怎么那么像……
仔细打量下来,面前人也算生得一副好皮相,宽松的白大褂套在身上,都没能冲淡身上的气质。
高挺的鼻梁上挂着副银丝的眼镜,肤色偏白神色淡然……
啧。
“我是他弟,”谢允微微扬眉,脸不红心不跳地,“你有什么事儿吗?”
“嗯……?”
镜片下一双桃花眼微微眯起, 那医生若有所指地冲着谢允笑了下:“防备心别那么重。”
“……”
明明这人什么都没说,但谢允却总感觉自己被从底朝天看了个干净。
到底想干嘛啊大哥。
没头没尾的几句问询、邢南和他不知道的关系……
谢允心底那股未名的恼火越烧越烈,随之就冷了脸:“没事儿的话我这不赔聊。”
被不温不火地冲了一句, 那医生也不恼, 看向他眉眼间反倒透出几分兴味来:
“很遗憾,由于一些原因, 我确实不大能直接跟你细谈。”
“虽然这样直接找上门来,多少是有些唐突。但是如果可以的话……麻烦你转告, 有个医生想和他聊聊, 他会知道怎么回事的。”
……
邢南从厕所出来的时候,谢允正倚在走廊的窗户旁发着呆。
他的手肘搭着窗台,目光虚虚地落在窗外枯落的枝桠上, 神色冷淡, 侧面看去,眉眼间透出股锋利的乖张。
“南哥,”没等他出言询问,谢允就回过了头, “上回在楼下碰见你,你真是来补疫苗的吗。”
平静到近乎无奈的语气。
短短几分钟内话题天翻地覆, 邢南盯着他紧绷的唇角,半天没能回得上话来。
撒一个谎需要一百个谎来圆,对别人来说可能是劝诫坦率的利器,对于他来说, 这却不过是句恰到好处的提点。
任何谎话话脱口时, 被戳破、被怀疑时该用什么话应对回去,就都已经在他心底有了个雏形。
但事到如今看着谢允的神情,他向来游刃有余的糊弄水平, 忽而就跟不上了。
谢允好像也没有要等他回话的意思,他的语气里带着点沉:“我记得我说过,你要就别告诉我,要就别糊弄我。”
近来又降了几次温,窗外的风呼呼地刮着,裹挟着冷气倒灌进医院的走廊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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