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完全不记得自己是如何离开卧室,如何走上楼梯,如何打开那扇沉重的天台门,又是如何精准地攀爬上那道矮墙。
整个过程,对她而言,就是一段模糊、诡异、被柔和歌声引导的梦境,终点是温暖的“光”,而现实终点,却是冰冷的死亡。
田中记录下这些语焉不详的供词,背脊一阵发凉。
这已经不是第一起了。
之前的受害者,幸存下来的,描述也大同小异——模糊的梦境,无意识的行走,自杀行为。
没有外力痕迹,没有犯人,没有线索,共同点只有都是普通人这一点。
就像有一只无形的手,在深夜里随意挑选着目标,用甜蜜的梦境作为诱饵,牵引着他们走向自我毁灭。
将美莎移交给予赶来的医护人员后,田中站在天台边缘,向下望去。城市依旧灯火璀璨,却仿佛被一层无形的阴霾笼罩。
他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,却无法驱散心头的寒意。
这起未遂事件,连同之前那些梦游悲剧,像一块沉重的巨石,压在了所有知情者的心头。
横滨的夜晚,不再安宁,某种无法用常理解释的东西,正在黑暗中悄然行动。
这份最新的报告,很快被标注为“异常事件”,与其他几起类似的案件卷宗放在了一起,最终被呈送至少数有权限处理此类事件的部门手中。
而港口afia——这座城市的阴影面,同样无法对这种扰乱秩序、引发恐慌的异常现象坐视不管。
任务,很快下达给了某个对此类事件经验丰富的搭档组合。
中原中也对此嗤之以鼻,认为是无能政府的又一块遮羞布。
但太宰治却表现出了异乎寻常的关注,他甚至亲自调阅了内部收集到的几起案件的详细记录,鸢色的眼眸扫过那些冰冷的文字和现场照片时,深处闪烁着旁人看不懂的、混合着冰冷与极度厌恶的光芒。
“针对普通人的范围性精神类异能吗……”他曾这样低声评价着,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。
而菲那恩经过那一次的昏睡不醒后,不知为何港口afia下达的任务就很少了,现在则处于只有他一人空闲的时期。
除了最近不能经常见到太宰以外,他也十分乐得清闲。
心脏那偶尔的、已经被他习惯性忽略的刺痛,以及日益增长的、需要更多睡眠来驱散的疲惫感,都被他归咎于“最近太闲了导致身体变懒”这种简单的理由。
每次睡眠中醒来,那种短暂的、仿佛焕然一新的“神清气爽”,更是麻痹了他的感知,让他放松了警惕。
江户川乱步倒是给他发过信息,说他们还有异能特务科都在调查这个事,提醒他要注意安全。
菲那恩看着手机屏幕,赤红的眼眸眨了眨,回复了一个“知道了,谢谢乱步”,心里却并未太过在意。
毕竟,他是血族,拥有强大的力量和自愈能力,那些针对普通人的诡异事件,怎么会找到他头上呢?
更何况还有太宰和中也在,从来就没有他们两个完成不了的任务。
他看向摆在玄关处那一排和太宰一起从夏日祭上淘来的、丑萌丑萌的粘土摆件。
唔,有点想太宰了。
太宰已经好几天都是早出晚归了……也不知道他和中也的调查顺不顺利。
他打了个哈欠,粉色的长发有些凌乱地披散在肩头。
窗外阳光正好,他却感到一阵熟悉的倦意袭来。
“又有点困了呢……”他喃喃自语,揉了揉有些发闷的胸口,那里似乎又传来一丝微不可查的刺痛,但很快被更强烈的睡意覆盖。
而这边双黑的调查陷入了令人焦躁的僵局。
中原中也烦躁地一脚踢在办公桌腿上,发出沉闷的响声,钴蓝色的眼睛里燃着压抑的怒火,“这该死的家伙根本不留下任何线索!难道我们就只能等着下一个倒霉蛋出现,然后去收拾烂摊子吗?”
他双手撑在桌面上,身体前倾,盯着太宰治:“现场!我们必须去现场!下一个受害者出现的地方,说不定会留下那家伙来不及抹掉的蛛丝马迹!”
太宰治终于从文件中抬起眼,目光平静无波,甚至带着一丝倦怠的了然:“啊,中也说得很有道理呢。那么,请问我们英明的重力使,如何能精准地预知下一个‘梦游者’会出现在横滨的哪个角落,哪一栋楼的天台,或者哪一段铁轨旁呢?还是说,你打算用你的重力把整个横滨都犁一遍,看看能不能把那只藏起来的老鼠震出来?”
他的语气带着惯常的嘲讽,但熟悉他的人能听出那底下隐藏的、同样浓郁的烦躁。
“难道就一点办法都没有?”中也一噎,咬着牙,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。
太宰治没有立刻回答,他重新将目光投向窗外横滨的夜景,那片璀璨的灯火之下,不知有多少人正在安睡,又有多少人,可能正被甜蜜的梦境引向死亡的边缘。
“方法……或许有,但需要耐心,也需要
好版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