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金握紧了双拳,问道:“瞎子女儿的嘴角,有黑痣吗?”
蹲在地上的熠熠适时的汪了一声。
小金只得认栽。
虽然他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,不过,作为一个多年的民警,他已经可以猜到几种剧情了。
他深吸一口气,关切道:“那你们在这里守着的话,不会打草惊蛇吗?”
“不会。你别忘了,我就是这里出生的。”姚栀栀催促道,“快点去。我来想办法拖住他们。”
小金赶紧推走了祁长霄的自行车。
从八条胡同出发的时候,压根没有人想到会走这么远的路,还好祁长霄未雨绸缪。
小金走后,姚栀栀把里面的情况详细告知了祁长霄。
简而言之,今晚在里面落脚的一共有十一个人。
根据熠熠的描述,其中有五个都是身材矮小但精壮有力的壮年男人,年龄在三十多到五十多之间分布。
毕竟是夏天,很多男人都打赤膊,有没有力气,只要看看他们的膀子就知道了。
另外有三个女同志都是四十来岁的妇女,另外三个分别是,侏儒,年纪大的毁容的瞎子,瞎子的女儿。
瞎子显然是领头人,其他人都围着他坐着,大哥大哥的喊着。
至于瞎子的女儿,则安静的在旁边记账,像个娴熟的会计。
如果这人真是张明丽,那她也太平静了。
除非她根本不知道继父一家死光了。
当务之急,还是先去门口守着,以防他们跑了。
毕竟,就算马家的九口人命跟这群人无关,那么盗墓这事也绝对不能姑息。
姚栀栀跟祁长霄商量妥当,便赶紧回到了篱笆院子的门口。
看那破败的样子,院子多半是荒废了,难怪会被盗墓的当做落脚点。
正好村前就有运河,通船的运河。
姚栀栀守在门口,静待天亮。
堂屋里,张明丽终于帮她爸爸分好了盗墓偷来的珠宝玉器,她有点困了,打了个哈欠问道:“好了爸爸,天亮的时候可以让我回去吗?”
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质问道:“回去干什么?难不成,你要认贼作父?”
张明丽赶紧赔不是:“没有没有,那铁匠婆不是给我介绍了一个男朋友吗,他要是去家里等不到我,该着急了。”
“男朋友?什么时候的事,我怎么不知道?”李志强不满地掏出旱烟袋。
张明丽赶紧帮他卷烟叶,点烟,她小声道:“刚谈了几个月,准备结婚了,没跟你说,是因为不知道你在哪儿。爸爸,你这几年到底去哪里了。是一直住在药王庄吗?”
李志强冷笑着吸了一口烟:“我?我不是说了吗,我去了趟鬼门关。”
张明丽被爸爸脸上狰狞的表情吓到了,只得讪笑着缩了缩脖子:“爸爸,你还在生妈妈的气吗?她说了,她不让我跟着你,是怕我要照顾你,耽误上学。”
李志强没接这话,反倒是突兀的转折到了另外一个话题:“丽丽,你知道爸爸当年是怎么出事的吗?”
“啊?”张明丽确实听说过一点,她好奇地看着这个毁了容又瞎了眼的亲爹,好奇道,“不是锅炉故障吗??”
爸爸,快跑!
李志强对女儿的回答并不意外, 毕竟,犯了错的人,怎么可能主动把自己的错处往外说呢?
那个女人不往他身上泼脏水就算不错了。
他冷笑着敲了敲烟袋, 道:“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吗, 十起事故, 九起人为?”
“人为?”张明丽有点意外,没听说是人为啊,只得好奇地打听道,“爸爸, 你是不是把工人操作失误也算作人为了?”
“失误?”李志强冷笑着深吸一口烟, 昏暗的煤油灯下,那崎岖的脸上格外的狰狞可怖, 尤其是那双瞎了的眼睛, 因为眼球被摘了,只留下两口骇人的空洞, 像是两处深渊, 可以吞噬一切的曾经与美好。
他猛地转头, 用他空洞的眼眶看向张明丽,声音也变得沙哑阴森起来, 他嗤笑道:“早不失误, 晚不失误,偏偏在我发现你妈妈偷人的第三天失误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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