厨房里的男人其实早已察觉到了佐助的醒来。此刻,他刚好搅拌完毕,将汤匙轻轻放在一旁的瓷碟上,然后,不疾不徐地转过身,目光平静的望向僵立在卧室门口的佐助。
阳光在他转身的刹那勾勒出他清晰的侧脸轮廓,然后,是完整的正脸。
那张脸——冷峻,完美,如同精心雕琢的白玉,带着一种非人的、极致的淡漠。
“是你!”
佐助的瞳孔骤然收缩至针尖大小,全身的血液仿若瞬间被冻结。
严胜看着浑身紧绷、如同受惊小兽般的男孩,脸上没有表情。
他无意再重复任何语言解释,那毫无意义,且浪费时间,反正男孩不会信。
因此,他准备用一个最直接、也是最无法辩驳的方式,让男孩知道人真不是他杀的——那就是让他亲眼“见证”。
于是,在佐助惊恐的注视下,严胜深邃的眼眸中,闪现一抹妖冶的红光。
只是一个照面。
佐助甚至没看清对方的动作,就感觉一股无法抗拒的、冰冷的精神洪流强行闯入了他的脑海。
“呃啊——!”他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,眼前的景象不断扭曲、模糊,最终被无数纷乱而清晰的画面取代。
在外界看来,时间仅仅过去了一秒。
但对于佐助而言,他仿佛被投入了一个漫长而残酷的酷刑:
他以男人的视角,“亲身”重新经历了那个血腥之夜——从男人一步步走向宇智波族地的大门开始,到他踏入那片被死亡笼罩的领域。
所有的细节,所有的画面,以及和哥哥的交锋宛如一柄锐利的刀,凌迟着他幼小的心灵。
幻境结束。
佐助猛地回归现实,身体因为强烈的精神冲击而剧烈颤抖。他怔怔地看着前方,眼神空洞,仿佛灵魂被抽离。
然后,泪水——滚烫的、饱含着痛苦、绝望与信仰崩塌的泪水,决堤而出,顺着他苍白的脸颊滑下。
“是哥哥做的?”他声音嘶哑得不成调子,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破碎的心脏里挤出,“为什么哥哥为什么要做这种事?!为什么啊啊啊!”
无法理解!无法接受!
那个他崇拜、依赖、视为目标和骄傲的兄长,怎么会做出如此残忍、如此灭绝人性的事情?!
巨大的荒谬感和背叛感,混合着灭族的悲痛与恐惧,形成一股毁灭性的洪流,在佐助的体内疯狂冲撞。
佐助只觉自己胃里一阵剧烈的痉挛,随即强烈的恶心感直冲喉咙。
“呕——咳咳!呕”他控制不住地弯下腰,剧烈的干呕起来。
从昨天下午放学至今,他粒米未进,胃里空空如也,想吐也吐不出来。
咳嗽声撕心裂肺,佐助单薄的身体蜷缩成一团,眼泪鼻涕糊了满脸,狼狈不堪,哪里还有平时白雪团子、世家少爷的模样。
严胜始终平静的看着,如同亘古不变的礁石,冷漠的注视着小少年崩溃的全过程。
他没有出声安慰,也没有任何不耐,只是等待着,直到佐助的干呕渐渐平息,只剩下压抑不住的断断续续的抽泣。
这时,严胜才再次开口,声音依旧平稳,听不出丝毫情绪。
“去洗漱一下吧。”他说道,目光扫过佐助布满泪痕的脸,“吃饭了。”
严胜的话语像一道不容抗拒的指令,穿透了佐助混乱的悲鸣。
少年浑浑噩噩地抬起头,泪眼朦胧中,对上男人那双平静无澜的眼睛。里面没有怜悯,没有责备,也没有其它任何情绪,只有一种纯粹的平静。
这种奇异的平静,像是一盆冰水兜头浇下,暂时浇熄了佐助体内熊熊燃烧的好似要将他自身也焚毁的激烈情绪。
男孩慢慢止住了撕心裂肺的干呕,像个被抽走了提线的木偶,依循着严胜目光示意的方向,脚步虚浮地深一脚浅一脚地挪向旁边的洗手间。
“咔哒。”
门轻轻关上,隔绝了外界的视线。
洗手间里。
佐助靠在冰冷的瓷砖墙壁上,深吸了几口气,以平复那几乎要跳出胸腔的心脏。而后抬起头,看向镜子。
镜中的少年脸色苍白,眼睛红肿,头发凌乱,嘴角残留着干呕后的痕迹。
多么丑陋,多么失礼。
仿佛被烫到般收回视线,佐助垂头走到洗手池前,拧开水龙头,冰冷的水哗哗流下。他伸出颤抖的双手,掬起一捧冷水,猛地扑在脸上。
冰冷的凉意刺激得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,却也带来了一丝畸形的清醒。
一捧,又一捧他不断地用冷水冲刷脸庞,仿佛想借此洗去脑海中那血腥的画面、洗去那刻骨铭心的痛苦。
动作渐渐从急促变得缓慢,最后,佐助双手撑在洗手池的边缘,低着头,任由水珠顺着发梢和脸颊滑落,滴答滴答地砸在瓷白的池壁上。
相比较主世界(原著)那个在灭族之夜后,紧接着又被亲哥哥用月读折磨,反复经历
好版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