殷景龙沉默不语,只是反复摩搓着颈前那枚金锁,若有所思的眼神飘向窗外,他不是束手就擒,而是在等一个时机,一个能为自己和母亲报仇的时机。
欲戴王冠,必承其重,这些年来他一路踩着别人的脊骨往上爬。在旁人眼中他是心狠手辣、杀人如麻的摄政王爷,可只有他自己知晓,他的剑下没有一个被冤枉的亡魂。他杀的都是些贪官污臣,他那根本就不叫杀人,而是在为民除害。
夜深了,含玉静静地坐在衣橱旁,果然如殷景龙所料,孙驸马的人在半夜时分放松了警惕,趁着两班人马交接时的松懈之际,她准备从窗户那边爬下去。
她将事先准备好的衾裯相互交织成一根“绳子”,将那“绳子”的末端绑在离窗户几步之遥的床柱上,打算顺着“绳子”从窗户爬下去。
临走前,她看了一眼殷景龙,眼里似有担忧之意。
“你……真的不和我一起逃走吗?”
“阿玉这是不舍得离开我吗?”
含玉暗想,这都什么时候了,还说些这种无关紧要的打趣话,她不过是不忍心见他被公主的人带回去折磨。
毕竟殷景龙先前还炸了她的密室,这次落在公主手上,指不定要被她报复。
“既然你都不担心自己的处境,那就当我多虑了,告辞!”
含玉俯视着窗外,暗叹一句“真高!”,想到要从这个窗户爬下去就双腿发抖,这若是不慎失足跌落,那她不就成了和殷景龙一样的残废吗?
害怕归害怕,那也不能待在这儿等死呀!那衣橱里边又闷得很,再躲下去,只怕还没被孙驸马的人发现,她就已经窒息而亡了。
九死一生,她现在就是在死里逃生,她鼓起勇气从窗户上爬了下去。
殷景龙虽然背对着她,可在她爬出窗口后,他还是不放心地回头看,直到确定她安稳落地后才放下了那颗悬着的心。
含玉趁着众人熟睡之际,偷偷翻窗逃走了,可无奈的是,他们的马儿都被孙驸马的人抢走了,马棚里又有人守夜,她根本无法靠近,只好暂且徒步逃跑。
位于最北端的御龙雪山离这最南端的南疆之地可不止千里之远,若要徒步而行,每个三两月是不可能走到的。
她身无分文,又拖着病体,还冒着被人追杀的风险,她能安全逃回雪山吗?
这天晚上,含玉拖着疲惫的身躯走了一个时辰都没走出这个边陲小镇,她又困又饿,双脚都磨出茧来,每走一步都疼得难受。
子时过后,一阵阴风吹来,单薄衣衫下的皮肤汗毛直立,寒意沁骨,她实在是走不动了,只好躲在一处无人的偏僻小巷,找了一个废弃的箩筐避风寒。
含玉离开之后的第二天,孙驸马正打算打道回府了,他此次南境之行本来就是做样子给皇帝看的,什么大将军归朝?那种虚假消息也就朝堂上那些傻子官员才会信。
可这毕竟是陛下亲派给晁阳公主的任务,公主如今又有了身孕,不便远行,所以才有了他代公主出行南境之事。
本来天的路程硬是被他一路晃悠了二十来天才抵达南疆地界。
他本来还打算在南疆耽搁些时日在回去,假装自己公务繁忙,认真做事的样子,可这中途又遇见了朝廷反臣!
这不正好给了他一个立真功的机会吗?于是他不敢耽误这建功立业的好机会,只是在客栈休憩一晚,次日一大早就嚷嚷着要回京。
“胤王毕竟是摄政王,就算被捕,也得体面些,来人!给咱们王爷备车!”
这孙驸马虽然总说着要将谋逆的罪臣带回去,可在陛下定罪之前,殷景龙始终还是大殷的摄政王,怠慢不得。
他深知此人十分记仇,今日伤他者,日后若有翻身之时,必然要加倍奉还。
两名侍卫将殷景龙抬上马车,正欲拿麻绳捆其手脚,却听见孙驸马讥讽道:“你们几个饭桶连一个瘸子都看不住吗?绑什么绑?就算让他跑,他一个残废跑得过咱们吗?”
“是是是!驸马爷说的是!不用给他上绑了,派两个看着就是。”
他们准备启程时,孙驸马瞧见前去探路的哨兵骑马奔来,那马背上还驮着一个女子,女子大喊:“救命!你们好大的胆子,竟敢掳走我?我夫君阿江可是你们的大将军!杀人如麻的大将军!你们要是敢伤我一根汗毛,他不会放过你们每一个人的!”
哨兵禀报驸马爷:“抓到一个偷马贼,还自称是大将军的女
人,驸马爷可别信她的的胡话,她若是将军的女人,那咱们就是将军他老子!”
孙驸马上前一瞧,发现此女子面熟的很,而含玉也认出来这个杀千刀的驸马爷,她朝孙驸马啐了一口唾沫。
只见他怒火中烧的脸上沾着唾沫,来不及擦脸就伸手朝含玉的脸颊扇过来。
“驸马爷住手!他是本王的女人!”
含玉的声音老远就被马车里的殷景龙听见,他探出身子及时制止孙驸马。
驸马终于回想起含玉的身份,这不是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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