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用,注定会有这么一天。”
躲不掉的,她早就知道有今日,只是或早或晚罢了。
关潇有些不明白她的话,也有些疑虑,为什么魔主会这么笃定沈卿言非要见她不可?
世人都说沈卿言此人是个无心之人,除了厌恨魔族想要杀人,她再也想不到还有怎样一个非见不可的理由。
“魔主和沈卿言是旧识?”
思来想去,关潇终是忍不住询问了出来。
沈晚棠也毫不避讳,“这些年,我用了母亲教的夺舍术藏身于无虚宗。”
此话一出关潇微愣。
是了……当年围剿她们母女的不就是无虚宗的人么,许是误打误撞被带了回去,然后进行夺舍改头换面。
离开时,她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沈晚棠额心的印记,的确是魔胎黎白夙无疑。
这是唯一做不了假的。
寝殿内瞬间寂静了下来,这里还是司马奉的地方,她未来得及搬走。
她半倚在窗台,轻抵额角,另一只手一下一下拨弄着花瓶中的木楝花花瓣,熟悉的动作让她想起一些往事来。
从前,在她的窗台上也有一束花,不过却是师兄所赠的海棠花,那花看着眼熟,像极了榱城时被她埋进土里的那束。
没想到,师兄会将它又取出来送给她。
思及此,她抚弄花瓣的手停顿住。
她忽然意识到,原来前世的师兄从一开始便知道,阿夙就是她。
指尖从花瓣上缓缓滑下,耳畔忽而响起细微的脚步声,声音越发清晰,直至一道模糊的黑影隔墙立于门前。
她神色微动,站起身。
嘭——
大门被人一剑破开,雪色道袍随着他的步子一并落入沈晚棠眼中,渐渐地,师兄手中紧握的那把寒剑也随之出现,上面还沾染着一路杀进来的血水。
沈卿言来势汹汹,气质冰冷疏离,抬眸看她时也视她为魔,幽邃似海的双眸中仿佛酝酿着什么,一片冷沉。
抬手间,一道无形禁制罩住整座寝殿。
“师妹。”一顿,他再度开口,“黎白夙?”
吐字清晰,嗓音冷冽。
沈晚棠瞥了一眼四周的禁制,觉察到师兄平静的外表下,藏着的是远不同于前世的危险。
她垂在身侧的手开始凝出断情剑。
与此同时,眼前身形高大的男人带着一股莫名的威压朝她步步逼近,她的眉头不经意微微蹙起,握紧剑。
沈卿言将她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,脚步却依旧不停,直到——
他走到距离她只有几臂远时,师妹的断情剑陡然朝他袭来,剑身萦绕魔气,剑招为杀招,直指他的心口。
他以剑格开她的剑,还未有下一步动作,又是一记杀招冲着他的脖颈而来。
沈卿言一双黑墨般的眸子注视着她接二连三的杀招,眼神在时间的流逝中变得幽暗深沉,直到最后,覆上寒冰。
他的剑招由抵御突然转变为攻势,猛地重击她的手,手腕被问心剑划出一道血痕,她的右手瞬间卸了力气,剑“哐当”一声落在地上。
沈晚棠还来不及反应,迎面便是熟悉的问心剑,她心中一紧向后退去,后腰狠狠撞上桌沿。
杯盏因她剧烈的动作在地上摔碎了一地。
眼前,那把曾杀过她的剑正毫不留情抵在她的喉间,而她的右手正紧紧攥着剑身,以此相抵抗。
可她右手手筋方才被他挑断,她根本使不出力,如同废了一般,最后强撑得浑身都是冷汗。
沈卿言淡垂眼皮,望着她的脸,盯着她额心的印记,启唇:“你的剑术都是我亲手教的,你又如何能杀我?”
“师兄还是这么狠心。”
也不知是否因为此刻问心剑离得太近,心口处的剑疤突然泛起阵阵的痛意。
“今日师妹借刀杀人时就该料到如今这局面。”说话间,他的手又下压一分,锋利的剑身划破她的肌肤,拉出一道血线。
他问:“师兄这把剑,可用得顺手?”
沈晚棠闻言忽然沉默一瞬。
师兄竟然知道她的目的还要来见她,是为了杀她吗?
她命莫獨去抓与师兄熟识的乔瓒和覃长乐就是为了借“刀”杀黎双,本意是想着,既然师兄早晚都是要来杀她的,何不妨好好利用一番?
想到这,她忽然勾唇一笑,“我记得师兄说过,师兄也可以成为晚棠的剑,晚棠还以为师兄说的是真的呢?”
“你是魔族。”沈卿言低沉的嗓音透出一股偏执的意味,“你可知,师兄此生最深恶痛绝的,便是餍魔?”
沈晚棠脸上的笑一点点消失不见,她忽然质问道:“师兄,杀了我,你当真不会后悔吗?”
“你造下太多杀孽。”沈卿言一面说着,一面用力攥紧剑,“该杀。”
“好,既然师兄认定了我该死,那我便如了师兄的愿。”她鲜血淋漓的右手突然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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