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都没有。
有的只是数不清的生灵向他俯首,庆贺他击败所有旧神,掌控了世间一切权柄。
从那一刻起,他们称呼祂为——
“至高”。
——
车外的鱼雨还在下。陆文泽没有任何视野,只能凭借听力,判断出那些陆地上的水龍卷正在向他们靠近。
他还是找不到那枚来自艾瑞斯大人的戒指,而另一个可以指望的江秉烛,除了说了些没头没尾的话外,就再也没有反应。
陆文泽觉得自己要疯了——他从来没有遇见过,世界上这么难以沟通的人类。让他继续和江秉烛聊下去,他宁愿去直面诡异生物的污染!
但是,这条路走不通,他还有什么办法,能从这次的诡异事件中存活下来呢?
求生的信念驱使陆文泽思考着,他想起雷声降下时的那句话。
——“我主将自沉眠中歸来,而你们,将以灵魂,为祂铺就归途!”
他刚刚听到时,便将之认为是一场向邪神进行的生祭。可发展到现在,隨着越来越多的诡异现象出现,他反而想起来,自己在诡异世界听过的那些傳说。
在至高神登临神位前,曾有一位旧神,掌控着世上万千水系。所有要出海的人,都必将向祂祈祷。
而随着神灵之间争斗的白热化,祂向信徒索取的也越来越多。从祈祷到献祭、从珠宝到昂贵的诡异类道具,从活牲献祭,再到活人……
传闻中,为了保证旅途无风无浪,航行在海上的船只会随机选人扔下海去,作为水神的祭品。
而那些怀着怨念死去的人们,会化为不能瞑目的游鱼,永远尾随在船后。直到某一次海员没能献上让水神满意的祭品,便会将整艘船打翻,令所有人沉入深海。
此时此刻,出现在自己眼前、有着强烈污染的,正是那些死去良久,连眼珠都已经泛白的鱼……
陆文泽的神经紧绷到了極点,他觉得自己像一个膨胀到了極致的气球,再来一点外力的刺激,都可能会就此崩溃。
然后,他听见江秉烛轻轻笑出了声。
江秉烛本来就生得十分貌美,不然也不可能凭借短短的一场表演火遍第二城。但他大多数时间都是没有表情的,突然笑起来,就像艺术家的雲石雕像被赋予了灵魂,真正地活了起来。
但那灵魂与陆文泽想象中的,似乎不太相同。
他只被江秉烛的眼神扫到了一点,便骤然感到了一股阴冷至极的气息,像是蛇或者触手一样缠绕着他的身体,勒紧了他的脖颈。
而江秉烛的目光甚至未曾落在他身上。
少年支着下巴,望向车前被死鱼遮挡的挡风玻璃,轻声说:“够了。”
几十分钟前,周夜阑轻轻挥手便让枯木逢生的实力,已经令所有人咋舌,认为这位闻名京城的周顾问的实力比想象中还要深不可测。即使桀骜如陆文泽,也不得不承认。
那时候的场面再怎么震撼,也远远比不过他眼前这一幕。
——数千米高的海水向天穹倒流而去,如同一扇倒悬的天幕,随着少年指尖下划的轨迹缓缓下压,将阴雲、雷霆、与惊天彻底的水龙卷轻而易举地碾碎。
然后,海水继续下落,覆盖过整座城市,规模磅礴,水流却又轻柔得像阵风。
它扫过这片大地,洗净血迹,带走了那些残余在街道上的鱼虾尸体,然后汇入一片虚空之中未知的汪洋。
下一刻,乌云散尽,碧空如洗,天边悠然挂起一道双层的彩虹。
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。
江秉烛靠坐在轿车后座上,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东西,被他漫不经心地投入鱼缸。
“你……你是谁?”陆文泽颤抖着问。
“江秉烛。”
“不、不可能,你有别的身份,一定、一定还有……”他语无伦次地说。
江秉烛不置可否地笑了笑。
在那一瞬间,陆文泽看见他手中鱼缸的水面上,反射出一抹不详的殷红。
他不敢想那抹红色究竟从何而来,却听见江秉烛不经意地问:
“那你要听听,我的另一个名字吗?”
他的……另一个名字?
陸文澤不由自主地咽了一下口水。
他当然想知道眼前的“江秉烛”到底是什么人, 几乎下意识就要开口去问了。可是他长了张嘴,却没能发出声音。
陸文澤的嗓子没有毛病,不久前他还在抓狂地大喊大叫, 不存在突然失声的问题。他先是一愣, 接着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——是自己的直觉,在这一刻救了他。
“江秉烛”有着一个无人知晓的真实身份,对方大方地承认了。
可这些……真的是自己能知道的吗?
如果真的听了, 会不会……
陸文澤慌张地闭上了嘴。明明眼前的人类少年以一个相当无害的姿势坐在车里, 但他就是感觉到了一股令人喘不上
好版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