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他有些倦了,以拳抵额,五爪云纹金线滚边玄色龙袍袖子滚落下来,也懒得说场面话,直接淡声道:“肖卿已年逾知命之年了吧?所以才如此老迈,识事不清,比不得年轻人耳聪目明了,朕记得肖卿祖籍在淮北?既如此便免官回去,好好颐养天年吧。”
&esp;&esp;肖腾顾不得不能仰望天颜的规矩,蓦地惊愕抬头看他,如遭晴天霹雳。
&esp;&esp;免……免官?
&esp;&esp;其他大臣心里一凛。
&esp;&esp;文武百官皆手持朝笏战战兢兢,吓得埋头不敢吭声,明明大殿内全是人,可此时偏偏安静到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。
&esp;&esp;贬了肖腾就不能贬我了喔!
&esp;&esp;肖腾脸色苍白,这下是真的想撞柱了,他浑身瘫软,当即就挣扎着想从轮椅上跪下来求情:“陛……”
&esp;&esp;可还没说完就被徽元帝打断:“迁都之事无需再议,退朝。”
&esp;&esp;肖腾面色苍白,魂魄离体,已经记不清自己是怎么浑浑噩噩随着人流出来的了。
&esp;&esp;杜寰在后面推他的轮椅,见他这失魂落魄的模样,哼了一声。
&esp;&esp;偷鸡不成蚀把米,还把官还给丢了!
&esp;&esp;肖腾回过神来,咬牙暗恨不已。
&esp;&esp;陛下竟然连最后一丁点脸面和荣耀都不肯给他,甚至不肯让他主动上折子请求告老还乡,而是在朝会上直接免了他的官!
&esp;&esp;这下好了!当官几十年,归来仍是新人,里子面子都没了!
&esp;&esp;肖腾纵然心里有气,但是也不敢对徽元帝有怨言,只能把气撒在朋友身上,压低嗓音愤愤不平道:“你刚才怎么不拦着我点?”
&esp;&esp;要是刚才拦住了他,事情怎么会发展到如今这种无力回天的地步?
&esp;&esp;杜寰用这种眼神看着他:
&esp;&esp;尔要脸乎?
&esp;&esp;你还妄图撞柱,你还想死谏,你还想弹劾人家褚掌柜?
&esp;&esp;哦,合着之前每天偷着喝奶茶、吃烤肠的人不是你啊?
&esp;&esp;好歹也是好几十年的老友,杜寰忍了又忍,到底没雪上加霜,只是瞥他一眼,没好气道:“你要庆幸陈大人不在,要不然他得抬着你的轮椅往龙柱上撞。”
&esp;&esp;肖腾一噎,那要照这么说自己还要感谢陈折己早就辞官了咯?
&esp;&esp;杜寰又低声语带警告道:“你在朝会上这话我们就当没听过,你可千万不要说出去。”
&esp;&esp;百姓是民,民一个庞大的群体。
&esp;&esp;若是惶惶不可终日的玉京百姓知道了有这么条‘出路’在,他们慌不择路之下可能真的就会跑去北漠让褚掌柜出手。
&esp;&esp;下跪、祈求、痛哭……招式无所不用其极。
&esp;&esp;若是褚掌柜不愿,他们又一定会心生怨怼,人云亦云之下,可能就会让褚掌柜寒心。
&esp;&esp;肖腾拱手冲东方遥遥一拜,气急败坏道:“什么就当没听过?依你我所学,这千百年来哪有阴阳颠倒、牝鸡司晨的道理?我说的分明就没有错!这是昭国,合该是陛下的天下,怎的民心都偏向了……”
&esp;&esp;他还没说完就被从后面推搡了一把,一个趔趄从轮椅上跌下去摔了个狗吃屎,他一腔思绪全被打断了个彻底,回头怒吼:“干什么?!”
&esp;&esp;杜寰一屁股将轮椅坐了上去,言简意赅:“推累了,坐着歇会儿。”
&esp;&esp;肖腾气急败坏,有把伤患赶下来站着自己坐的人吗?天底下有这样的道理吗?
&esp;&esp;反正也起不来,他干脆一屁股坐在地板上,讥讽道:“你不知道民间有句俚语,叫坐了朋友的热板凳两人就会吵架吗?”
&esp;&esp;杜寰惊讶斜眼看他,一摊手,“你在说什么啊庶民?我可是朝廷二品大员,我们怎么会是朋友呢?”
&esp;&esp;身份就是天然的鸿沟,出了这道宫门,属于御史大夫肖腾的地位和荣耀就是过去式,他哪有和杜寰吵架的份儿和资格?
&esp;&esp;肖腾:“……”
&esp;&esp;心脏仿佛被狠狠插了一刀!
&esp;&esp;他心底那股气一下泄了个干净,甚至隐隐生出不该那么冲动的后悔来,前所未有的挫败感更是猛地吞噬了他。
&esp;&esp;雷霆雨露,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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