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举目望去,原来是一个戏班子,正在风亭水榭之内排练。
&esp;&esp;管家忙解释道:“陛下,这是祁王请来为王妃祝寿的戏班,可要叫他们过来为您唱上两段?”
&esp;&esp;“没事,朕去瞧两眼就成。”
&esp;&esp;殷祝走近了些,等那花旦唱完后,也忍不住跟着哼了一段。
&esp;&esp;那花旦眼前一亮:“你唱的是什么?”
&esp;&esp;管家刚欲上前呵斥,被殷祝拦下了。
&esp;&esp;“从前在家乡听人唱过的一段戏。”殷祝回答他,顺便夸奖道,“唱得不错,嗓子很亮,你是做刺杀的?”
&esp;&esp;刺杀旦是花旦的分支之一,殷祝从前被下铺的哥们拉着,在戏曲学院听了些他们的课程,所以对此略知一二。
&esp;&esp;刚从外面匆匆赶来的祁王脚下一崴,差点一头栽进池塘里。
&esp;&esp;“是,”在祁王的瞳孔地震中,那花旦竟然还痛快承认了,甚至他还露出了十分高兴的表情,“你居然知道这个?”
&esp;&esp;不对!!!
&esp;&esp;到底是哪个奸人要害他!?
&esp;&esp;不等殷祝回答,祁王就一个滑跪跪倒在他面前,痛哭流涕地忏悔:“皇兄,臣弟真的没有参与此事!臣弟冤枉啊!!!”
&esp;&esp;殷祝沉默地看着他抱着自己的大腿嚎啕,嫌弃地把腿抽了出来。
&esp;&esp;“……你先起来。”
&esp;&esp;“臣弟冤枉!!!!”
&esp;&esp;“朕知道你冤枉,”殷祝抬头看了眼周围也被祁王惊到、纷纷下跪的一圈人,无奈道,“朕跟你说的不是一码事,起来吧。”
&esp;&esp;他简单解释了一下这个乌龙。
&esp;&esp;祁王的哭声顿时哽住了。
&esp;&esp;他擦干泪站起来,尽管心中恨得咬牙,但还是勉强笑道:“是臣弟想岔了,皇兄果然博闻强识,居然还对戏曲有所了解。”
&esp;&esp;跪在地上的花旦露出了惊诧的神情,显然没想到殷祝的身份居然如此贵重。
&esp;&esp;殷祝看着他,忽然笑道:“你唱的那些曲子都太老了,不如换一首。但朕只知道调子和词,你能唱出来吗?”
&esp;&esp;花旦脆生生道:“能!”
&esp;&esp;“行,拿纸笔来。”
&esp;&esp;之后的半个时辰,殷祝就待在风亭里,指着一句,教唱一句。这花旦也是个有天赋的,学得极快,加上《宗公别胡姬》本就是历经数百年时光流传下来的经典片段,词曲无一不佳。
&esp;&esp;一行人听得如痴如醉。
&esp;&esp;唯有祁王愈发胆战心惊。
&esp;&esp;但凡戏曲,都是后人根据史实改编而成,寄托了民众朴素的嫉恶如仇情感。
&esp;&esp;其中有几句台词,是借胡姬青琅之口痛骂昏君的。
&esp;&esp;但写词的人是殷祝,如今他就是皇帝。
&esp;&esp;人能自己骂自己吗?自然不能。
&esp;&esp;正好祁王就在旁边,作为一个给笔下人物取名时经常在书桌上到处找字排列组合的作者,殷祝完全没想太多。
&esp;&esp;——他直接大笔一挥,把昏君改成了齐王。
&esp;&esp;还特意偏头说:“你别多想啊,朕写的是齐王,不是祁王。”
&esp;&esp;祁王:“……臣弟明白。”
&esp;&esp;日他祖宗。
&esp;&esp;齐王和祁王,这俩唱出来有什么区别吗?
&esp;&esp;祁王在心里咆哮,这和指着他鼻子骂有什么区别?尹昇欺人太甚!!!
&esp;&esp;但祁王很快痛苦地反应过来:
&esp;&esp;面前这位,和他是一个祖宗。
&esp;&esp;这日子没法过了!
&esp;&esp;宋千帆仔细看了一会儿唱词,目光逐渐严肃。
&esp;&esp;虽然殷祝改了不少直白的台词,但作为科举考试千军万马杀出来的佼佼者,他还不至于连这点隐喻都看不明白。
&esp;&esp;一位图国忘死、只差剖胆倾心的将军,居然被世道逼到不得不自污保全,跪在亲兵坟前前掩面而泣,不禁要让人发问,这个国家究竟怎么了?
&esp;&esp;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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