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秦萧冷觑着他。
&esp;&esp;他的眉宇间笼着一层倦色,全然不像平时两人对上时那般剑拔弩张。秦萧虽然憎恨他,也不得不承认他对徐复祯确实是用了心。见他此番神色,秦萧心想,她的情况可能真的不太好。
&esp;&esp;可是,她再是不好,身边的人也该是他,而不是霍巡。
&esp;&esp;秦萧冷冷一笑,道:“我此番奉了王爷之命来探看徐尚宫的病情。霍中丞既然不让我进去,莫非是准备亲自去向王爷回禀?”
&esp;&esp;霍巡前番推拒郡主的婚事已使成王不满,倘若再与徐复祯有私,必然招致成王猜忌。
&esp;&esp;而他,本就是徐复祯的表哥,占着这一层亲缘,成王也管不了他的往来,甚至还得靠他去探听徐复祯的消息。
&esp;&esp;这就是他优胜于霍巡的地方。秦萧知道,他拿出这点,霍巡只有妥协的份。
&esp;&esp;霍巡显然也是知道这一点。他神色冷凝着,长睫之下的幽深双眸也似结了一层寒霜。僵持片刻后,他终究是侧过了身。
&esp;&esp;秦萧长驱直入。
&esp;&esp;水岚本在屋里,见秦萧旁若无人地进来,身后还跟着神色冷郁的霍巡,连忙低着头退了出去。
&esp;&esp;秦萧径直走到床边,坐在一旁的花梨木杌凳上,目光朝帷
&esp;&esp;帐中望去。
&esp;&esp;他凝视着徐复祯的睡颜。她的脸色很淡,像莹透的玉色,更显得眉睫黑得分明。那眉头微微蹙着,像极了她小时候做了噩梦的情状。
&esp;&esp;已经忘记从何时起,掌心的雀儿挣开了他的掌控,每每见到他都要横眉冷对。如今的这副安静的神情,于秦萧而言反而已是难得的好颜色。
&esp;&esp;他伸手去执起她交叠在一起的素手,还未握在掌心,身后已响起冷冷的声音:“王爷让你来探病,没让你摸她吧?”
&esp;&esp;秦萧却是笑了一声。
&esp;&esp;“从她六七岁进侯府开始,这双柔荑我不知牵过多少次。怎么现在摸一下,你就受不了了?”
&esp;&esp;霍巡冷然道:“我是替她难受。她现在讨厌你。”
&esp;&esp;秦萧兀自笑了起来。
&esp;&esp;“她讨厌我,是你局外人的观感。你可知爱愈深恨愈切?她小时候胆子小,又爱哭。每次做了噩梦,都要我哄好久。后来长大了一些,她总爱粘着我,让我给她画妆面,让我给她编辫子。我对旁的姊妹没有耐心,唯独对她有求必应……”
&esp;&esp;“那你打她做什么?”
&esp;&esp;霍巡听不下去了,直接打断他。
&esp;&esp;秦萧脸色一沉,目光缓缓转到徐复祯的额头上。他松开了她的手,用指尖去抚那道伤疤。因她病中的苍白,那淡粉色的疤愈发刺眼起来。
&esp;&esp;“谁知道她不会躲?”
&esp;&esp;秦萧想起那日的事情,仍旧是咬牙切齿。她那时是为了霍巡发疯,竟半点脸面也不留,专挑伤他的话来说。
&esp;&esp;“我要是真想打她,撞破你们的那一天,就不会那么轻易放她走。”
&esp;&esp;秦萧冷黑的凤眸里暮霭沉沉,修长的手指划到徐复祯那血色淡得几乎看不见的唇上,“当初我差点就亲上这里了。因为她不愿意,我都没舍得强迫她。”
&esp;&esp;他转过眼睛来看霍巡:“倘若你处在我的位置,不会比我做得更好。”
&esp;&esp;秦萧站了起来,走到霍巡身旁,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。那双狭长的眼眸里盛着怒火,连带着语气里也透出了躁怒:
&esp;&esp;“倘若你的未婚妻,为了一个什么都不是的、前途未卜的男人跟你翻脸,你能泰然处之吗?这样的奇耻大辱我都忍了下来,甚至低声下气地去求和,她却越躲越远。我不明白我到底哪点不如你,更不明白我究竟做错了什么!”
&esp;&esp;霍巡冷静地听着秦萧的诘问,尽管作为秦萧话里被选择的一方,他其实并没有优胜之感,因为他知道徐复祯的选择全然不是那么回事——
&esp;&esp;他还记得她那时睁着亮圆的眼,要他给她报仇。秦萧欺负了她,所以她才选择他。
&esp;&esp;她是为了秦萧——不管是因为爱还是因为恨,她是为了秦萧才选择了他。
&esp;&esp;本来得她一句允诺已是意外之喜,可人终归是不知足的,他如今又更得寸进尺地想要她不掺杂质的真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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