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徐复祯不服:“说到人情,现在的抚州知州曾在白鹿洞书院求学,算是我外祖常氏的学生;江南西路的提点官是平贞四年的进士,我祖父刚好是那一年的主考官,他也算我祖父的门下。难道他们不应该帮我吗?”
&esp;&esp;霍巡不置可否:“地方州府的官员与大族之间都有盘根错节的利益牵扯。或许告官有用,但往往短则数月,长则数年,你等得了吗?”
&esp;&esp;“啊……”徐复祯原本满满的斗志被霍巡几句话说得偃旗息鼓,她沮丧地问:“那你说怎么办?”
&esp;&esp;霍巡问道:“徐家有多少口人?”
&esp;&esp;徐复祯摇头,道:“我不知道。我只知道徐家有五个房头,我家是二房。”
&esp;&esp;她告诉霍巡,徐家的先祖原本是个秀才,他的两个儿子都当了官,那两位就是徐家的两个老祖宗,他们一共生了五个儿子,就是徐家五房。如今的长房、三房和四房是其中一位老祖宗所生,二房和五房则是另一位老祖宗所生。
&esp;&esp;其中二房也就是她的祖父徐骞,官最高当到了中书侍郎,下一步就是参知政事,却病死在了任上。徐骞只有一子一女,其子徐秉亦是年纪轻轻就当上了洛州知州,将来定是前途无量,谁知他却死在了平贞十三年的洛州水灾。
&esp;&esp;自此,二房独留下她一个女儿,又有其母留下的大笔遗产,也难怪徐家的人敢肆无忌惮地侵吞她的财产了。
&esp;&esp;霍巡听后,沉吟道:“集团在抵御外敌时会坚不可摧,可若是祸起萧墙,则会很快就分崩离析。”
&esp;&esp;徐复祯道:“你的意思是……将好处许给其中一房,逼他们反目干戈,我再坐收渔翁之利?”
&esp;&esp;霍巡点点头,又微微皱了下眉头,道:“这毕竟是个杀招,若是成了,只怕徐氏从此也会一蹶不振。”
&esp;&esp;他到底顾忌着徐氏是她的族人。
&esp;&esp;徐复祯却没有这样的顾虑:“那也是他们自找的!当初我祖父身居高位,虽两袖清风,可是他们拿着我祖父的名号也享受了许多隐形的便利;现在人走茶凉,他们却这样欺负我一个孤女,你觉得这样的家族能长久吗?”
&esp;&esp;霍巡笑着摸了摸她的头,道:“你才不是孤女。”
&esp;&esp;徐复祯高兴地搂住了他,又有些惭愧:“你真厉害!我怎么想不到这么好的法子呢!”
&esp;&esp;霍巡轻轻回搂住她,温声道:“其实你的胆识和魄力已经实属难得了。我到底比你经历的事多一些,又是局外人,看问题自然比你清楚一些。到时我陪你一同去抚州,有什么事也更好应对些。”
&esp;&esp;徐复祯心里暖暖的,又有些忧虑地说道:“这样会不会太耽误你的事情了?”
&esp;&esp;霍巡笑道:“我在京城的事已经办完了。陪你去抚州再回兴元府,中间也不过是差几日的时间罢了,并不要紧。”
&esp;&esp;徐复祯低下头去紧紧搂着他的腰。
&esp;&esp;他坐在窗台上,替她挡住了吹进来的寒风。
&esp;&esp;她的头抵靠在他的肩膀上,抬眼去看他时,只能看到他的喉结在说话的时候上下移动。而他的肩膀又是那么地坚实与温暖,她一次感受到这么切实的幸福包围着她,似乎站在他的身侧,她也变得所向披靡起来了。
&esp;&esp;风吹起她额上的碎发拂在霍巡的脸庞上,刺挠挠的痒。他垂下眼眸看她,她那光洁如玉的额头就靠在他的肩头上。
&esp;&esp;外面的雪已经停了,后院的兵士都进去休息了,窗台下的后院一片寂静,只有风吹过桂树的沙沙声,只有楼角挂着摇摇欲坠的灯笼,连那火光也是忽明忽暗的。柳絮般的云层遮住了星芒,只有初三日的上弦月散发着羸弱的晖光,配合着那跳动的烛火,他和她沦陷进足够视物又令人安心的黑暗中去。
&esp;&esp;温香软玉在怀,不做点什么似乎有点辜负这良辰美景。
&esp;&esp;霍巡闭上了眼睛,微微低下头去——
&esp;&esp;“小姐!”膂力惊人的菱儿提着一桶热水推开了房间的门。
&esp;&esp;怀中的香玉受惊般地逃离了他的怀抱。
&esp;&esp;霍巡的眼刀飞向菱儿。
&esp;&esp;菱儿见了他却又惊又喜,几步蹦到了他的面前:“霍公子,你怎么来了!”
&esp;&esp;徐复祯有些不自在地理了理发鬓。纵然菱儿知道他们的关系,可这样贸然被人撞破还是很令人羞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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