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他顽强地又用伊芙的口吻发了几条，都有回应，可中间好像隔着什么。马尔蒂尼用词礼貌，亲切又疏离，似乎伊芙错过的几条消息确实只与转会有关，而他和伊凡之间什么都没发生。伊凡感到无力。
&esp;&esp;后面保罗连回也不回了。伊凡憋闷，又找理由觉得赛后嘛，各种采访、收拾东西，顾不上也正常。他气鼓鼓甩开手机，一把将毛毯盖过头，把自己整个裹起来。
&esp;&esp;“讨厌我了……会原谅我……讨厌我了……”
&esp;&esp;他借透过毛毯的微弱光线扯着长长短短的流苏，不一会毛毯一角被他糟蹋地皱皱巴巴，可他自己的情绪一点儿没随之缓解，反而越扯越闷，喘不上气。
&esp;&esp;“你要憋死自己啊！”尹女士一把拽开傻儿子头上的毛毯。“要睡觉回房间睡，客厅太冷别冻感冒了。”
&esp;&esp;伊凡灰溜溜被赶回房间。
&esp;&esp;暖气已经打得很暖了，床上还开着电热毯。正常人面对这样温暖的港湾都会昏昏欲睡，可伊凡越想越清醒，自认为很清醒。他从行李箱翻出尘封已久的新手机，点开保罗的名字，努力忽略看见上面一页血红色未接电话的心虚，颤抖着手指回拨出去。
&esp;&esp;没人接。
&esp;&esp;“啊啊啊！”伊凡在床上扭曲翻滚，“保罗电话没接通的时候也这么烦闷吗！好后悔啊！！”
&esp;&esp;他现在承认自己就是古蒂口中的零经验初哥了！或许初哥都不如，起码七八岁时候自己还会写情书呢，长大反而退步了，告白失败就只会装死！
&esp;&esp;“我是个幼稚鬼。”伊凡委屈巴巴地检讨，“保罗不喜欢这样的我太正常了。”
&esp;&esp;可他又不想放弃！
&esp;&esp;伊凡开始计划有什么办法可以让自己成熟起来。比如主动面对保罗……直到入睡，他迷迷糊糊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梦，似乎自己在手机里乱七八糟打了一大堆“熟男伊凡养成计划”，然后信心满满按了保存。
&esp;&esp;黑暗中好像还有几条手机提示音。但那时候伊凡已经没太多意识了。
&esp;&esp;第二天醒来。伊凡天塌了、
&esp;&esp;“……我想移民。”他坐在餐桌前，汤勺掉进碗里，盯着手机浑身灰败。
&esp;&esp;尹女士漫不经心：“去哪？回英国？意大利？”
&esp;&esp;“火星。不对，太近了。冥王星。”伊凡说，看似理智平静，其实走了有一会儿了。
&esp;&esp;他垂死挣扎地咨询尹女士：“如果，我是说如果有人做了错事，说错了话。用‘昨晚我喝醉了’这个理由，可信吗？”
&esp;&esp;“你说什么我都相信，宝贝。”他的亲妈咪笑容甜蜜。但这安慰不到伊凡。
&esp;&esp;伊凡强调：“不是我，是我朋友的追求者。”
&esp;&esp;大概看出了儿子真切的无助，尹女士正色道：“那要看追求者说了什么了。如果是肉麻的表白，姑且能当做情至深处没忍住，但如果兴致勃勃喊了一堆口号，而实际上毫无行动，试图用计划表来画饼说爱……”她表情严肃，目光深沉，“宝贝，这种一律当傻x拒绝掉知道吗？”
&esp;&esp;完了。这回是真完了。
&esp;&esp;伊凡想到自己昨晚稀里糊涂写下又发出去的东西。又看见保罗发来的问号。妈，你儿子可能就是需要被拒绝的傻x。
&esp;&esp;伊凡再也没心情吃饭，想回个电话解释却又顾及时区，只能定了最近的飞机匆匆飞回意大利。
&esp;&esp;“你找保罗？”多纳托没想到自己会接到小孩的电话，保罗打都打不通，“可太不巧了，他陪克里斯度假去了。”
&esp;&esp;伊凡落地又接到噩耗。
&esp;&esp;不行，逃避的苦果他吃够了，伊凡越挫越勇：“方便告诉我他们去哪儿了吗？”
&esp;&esp;多纳托不知道他们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，只以为是朋友间最普通的争执，想起保罗目前尴尬的情况他好心阻拦：“他没告诉你吗？建议你别去，克里斯今年的圣诞愿望是和妈妈爸爸一起过节，所以他和阿德在迈阿密呢。”
&esp;&esp;虽然这对离异夫妻各住各的，根本做不到像克里斯以为的那种陪伴。
&esp;&esp;“……好，谢谢。”
&esp;&esp;伊凡骤然无力，只感觉支撑他从华国赶回来的提着的那口气彻底散了。
&esp;&esp;他好像个小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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