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。她帮不了他,反而成了他的负担。这种认知让她感到无比沮丧和痛苦。
&esp;&esp;她闭上眼,强迫自己休息。程老先生说要静养,她必须尽快好起来。只有好起来,才能不再让大哥分心,才能……才有可能去分担一点点他的重负。
&esp;&esp;身体的疲惫让她渐渐沉入睡眠。但在睡梦中,那温暖坚实的触感似乎依旧包裹着她,如同一个无声的誓言,告诉她,在这风雨飘摇的家中,她并非孤身一人。
&esp;&esp;而此刻的灵堂内,吴道时独自跪在蒲团之上。
&esp;&esp;晨光替代了烛火,将灵堂照得一片惨白,更添几分肃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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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在床上昏沉地躺了两日,灌下数碗苦涩汤药后,吴灼的高热终于退去。虽然身体依旧虚弱,脚步虚浮得像踩在棉絮上,但她坚持要下床。小翠搀扶着她,一步步挪向灵堂。她必须去看看大哥,父亲骤然离世,他独自扛着一切,她不能心安理得地躺着。
&esp;&esp;穿过熟悉的庭院,往日里小树追逐嬉戏的笑声仿佛还在耳边,如今却只剩一片死寂。越靠近灵堂,那股混合着香烛、纸钱和冰冷死亡的气息便愈发浓重,压得人喘不过气。
&esp;&esp;灵堂门口素彩低垂,白幡在寒风中微微晃动。吴灼示意小翠留在外面,自己扶着门框,深吸了一口气,才迈步走了进去。
&esp;&esp;灵堂内比她想象中还要空旷、肃杀。巨大的楠木棺椁森然矗立,遗像上父亲威严的目光仿佛穿透时光,注视着下方。白烛燃着,火光跳跃,却驱不散满室的阴冷。
&esp;&esp;她的目光第一时间就落在了棺椁左侧的蒲团上。他果然在那里,依旧身披重孝,背脊挺直如松地跪着。他的侧脸在烛光下显得愈发削瘦冷峻,下颌线绷得紧紧的,仿佛承载着千钧重负。即使隔着一段距离,吴灼也能感受到他身上那股深沉的疲惫和化不开的悲恸。
&esp;&esp;然而,让她呼吸一窒的,是紧挨着大哥的另一个身影。
&esp;&esp;是十岁的小树。
&esp;&esp;十岁的他,同样穿着一身裁剪合体的、小小的粗麻孝服,跪在一个比普通蒲团稍矮一些的垫子上。他没有像寻常孩童那样东张西望,而是学着大哥的样子,努力挺直他那还显稚嫩的脊梁,小小的头颅微微低垂,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并拢的膝盖上。
&esp;&esp;最让吴灼震惊的,是小树的神情。那张原本圆润、总是带着懵懂天真笑容的小脸,此刻紧绷着,嘴唇抿成一条坚毅的直线,眼神专注地望向前方的棺椁,里面没有这个年纪孩子该有的恐惧和茫然,反而有一种与年龄极不相符的、近乎虔诚的沉静和……坚忍。
&esp;&esp;吴灼的脚步僵在原地,她记得几天前小树还因为父亲的去世哇哇大哭,只会惊恐地蜷缩在母亲身边。这才过了几天?
&esp;&esp;原来,父亲的去世改变了许多事,不仅仅是哥哥,还有她这个幼小的弟弟,在这短短几日里,将恐惧和眼泪从自己的身上剥离,代之以一种近乎残酷的冷静和纪律。
&esp;&esp;就在这时,或许是跪得久了,小树的腿微微麻了,身体不易察觉地晃动了一下。他没有哭闹,甚至没有发出一点声音,只是极快地、偷偷地抬起眼皮,飞快地瞄了身旁的大哥一眼。
&esp;&esp;吴道时没有转头,也没有说话,只是垂在身侧的手指,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。
&esp;&esp;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、几乎难以察觉的动作,小树却像是接收到了明确的指令。他立刻深吸一口气,重新绷直了身体,调整了一下跪姿,比之前更加稳定,眼神也恢复了之前的沉静,甚至带上了一丝“我做到了”的倔强。
&esp;&esp;吴灼看着这一幕,心中五味杂陈。
&esp;&esp;她缓缓走近。或许察觉到动静,小树极快地抬眼瞥了她一下,眼中闪过一丝属于孩子的微弱光亮,但立刻,他像是想起什么,目光迅速瞟向身旁纹丝不动的吴道时,见大哥毫无表示,那丝光亮瞬间熄灭,他重新低下头,恢复了那超越年龄的沉静姿态。
&esp;&esp;这一连串细微的反应:这孩子,如今最在意的,竟是大哥的态度。
&esp;&esp;她默默走到棺椁前,在另一个蒲团上艰难跪下。虚弱的身体几乎支撑不住,她对着父亲遗像深深叩首,泪水无声滑落。
&esp;&esp;就在这时,吴道时开口了,声音低沉沙哑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澈:“你病体未愈,不宜久跪。回去休息。”
&esp;&esp;他没有转头看她,目光依旧凝望着前方的棺椁,仿佛那句话只是基于理智的判断,不带任何情绪。
&esp;&esp;吴灼的心猛地一缩。她张了张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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