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说遗物,我早就丢掉了。我妈说,死人的东西留在家里晦气,会招霉运的。”
“婚后这么多年,有话说也变得没话说,后期我已经不太回家了,根本不知道她发什么疯。每天都在胡思乱想,难道我从早到晚守在她身边哄着吗?阿sir,ada,我知道的就这么多,别再来烦我了——”
“知道汪颖桐当时在看心理医生吗?”徐家乐打断他的话。
李浩杰本来已经掏出钥匙准备开门,听见这个问题,眉心紧了紧,钥匙串在他手中“哗啦”作响。
“是有这么个心理医生。”
“狗屁心理医生,我看就是骗钱的。本来我不同意让她去,有一天她偷偷告诉我,其实看医生是免费的,只是医生不让她说,不让她告诉家人,也不让她告诉其他患者。”
“开什么玩笑,她拿我当傻子?哪个医生这么好心,白给她看病?我估计是她自己藏下来的买菜钱!”
“后来我就断了她的买菜钱,看她怎么办……”
祝晴:“记得医生叫什么名字吗?”
“谁知道他叫什么名字……”李浩杰翻了个白眼,“好像姓许?别的我就真不知道了。”
他的语气里带着埋怨,就好像汪颖桐的死给他添了多大的麻烦。
“没事了吧?没事我就回去了。”话音落下,李浩杰开门进了屋。
屋里传来女人带着笑意的声音。
“看看是谁回来了呀?是爸爸——”
李浩杰也笑着说:“刚才下楼扔垃圾。”
“我好像听见有人敲门……”
“没有,你听错了。”
“你看爸爸好傻,丢垃圾还带着你的小奶瓶。”
房门关上,屋里的对话声戛然而止。
汪颖桐这一生,在两年前猝然结束。
而她的丈夫李浩杰,已经有了新的家庭。
如今警方调查她这个人,只能从点滴片段中拼凑。
拼出零星的回忆。
在旁人眼中不值一提的过往,是她短暂的人生。
徐家乐低头盯着笔录本,轻轻叹气:“和游敏敏一样的情况,而且,免费接受过心理咨询。”
……
在幼稚园里,盛放最喜欢的是户外课时间。
因为,他已经彻底爱上和小朋友们抢着玩滑滑梯。
只不过他没想到,这么简陋的滑梯,居然还得各个班级轮着玩。
这个滑梯到底有什么了不起的啦,下次他要邀请自己的朋友们去半山别墅玩!
这会儿,游乐区是大班孩子们的天下,他们小小班的小朋友们,只能在旁边上篮球课。
盛放、小椰丝和金宝组成的三人团体,沉浸在上篮球课的乐趣里。
“拍皮球好好玩啊。”金宝感叹道。
“这是打篮球!”盛放纠正。
这两天,盛家小少爷已经不再是金宝的英文老师。金宝说了,他最讨厌的就是英文课,反正爹地妈咪说了,长大后他的工作是指挥别人工作,既然是这样,他不必再学英文,只要请一个会讲英文的员工就好啦。
椰丝把头摇成拨浪鼓:“如果你请的员工骗你怎么办?”
金宝:“请两个就好啦!”
盛放也把头摇成拨浪鼓:“如果他们串通呢?这个叫共犯。”
金宝的小嘴巴张成“o”型:“放放,你不愧是重案组警察!”
这话,盛放小朋友很爱听。
他“哼”一声,心中飘飘然,一不小心将手中的篮球拍远,“哒哒哒”跑去捡球。
捡回球时,盛放听见游乐区有两个小孩吵架了。
是大班的大孩子,在滑滑梯上推搡,挤来挤去,最后谁都玩不了。
盛放抱着篮球,边走边摇头:“傻大个。”
戴着圆框眼镜的小古板举手:“老师,盛放说人坏话。”
放放小朋友抱着球,气得脸颊鼓鼓。
“我最讨厌阿卷了。”他用小气音对金宝说。
小古板把手举得更高:“老师,盛放说我坏话。”
下课后,盛放垂头丧气地站在纪老师面前,小波鞋的鞋尖在地上画圈圈。
余光瞥见阿卷蹦蹦跳跳从边上经过,他猛地抬头,龇着一口小米牙。
少爷仔不说人家坏话了,改用眼神威胁,看他还怎么告状。
“知道错了吗?”纪老师蹲下和他平视。
盛放撇着嘴角,拖着长音:“知道了。”
“下次改正就好。”纪老师摸摸他的小脑袋,“好了,去玩吧。”
盛放转头去玩,忽地又回来了:“老师,椰丝和金宝呢?”
盛放不知道是哪节课时走神回味自己当小卧底的光荣事迹,反正一不小心,老师宣布的重要通知,他居然没有注意到。
原来接下来幼稚园将举办一场汇演活动,椰丝和金宝都报了名,现在要去排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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