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司南闪身躲过,一张宣纸贴着他的脸,削下几根碎发。
这下轮到黎川嘲笑:“怎么停了,继续笑啊。”
司南捂住嘴,郡王心里不爽利呢,他再笑,下一次飞出来的就不是宣纸了。
“你们两个,给我进来!”
司南和黎川都站直了,并肩进入留白居。澹台桢负手立在窗边,凝视着斜过来的一支白梅。
司南瞄一眼床上维持原样的被褥,在心里轻声叹气。
“你们在外头吵什么?”澹台桢声音有淡淡的哑。
黎川低头:“日常拌嘴罢了,司南这厮素来话多。”
澹台桢慢慢转过身来,看向司南,司南汗都下来了,急忙道:“郡王,并非是属下要打扰,是北盛那边发来密函,询问郡王何日出兵。”
澹台桢揉了揉发紧的眉间,沉默不语,是了,他已经在珞州耽搁了两天,是该按照原计划出兵。
但,男子的尊严,令他迟迟咽不下这口气。明明云意已经近在眼前,却因为一时大意被她算计。最终,还是让她从手边溜走。
想他堂堂瀚海郡王,何时吃过这种亏?若不是理智尚在,他真想一日踏平明州,将她揪出来锁在怀中。
如果她愿意见面,他就趁机将她绑回来。若是明州无回复,暗中派人密切注意她的动向就是。等他拿下南都,再回来秋后算账。到时候,兵临城下,为了明州,为了云家,她依旧会乖乖跟他走。
无论如何,大局为重。
“黎川,司南,整肃军队。明夜子时,黎川领右军手持两国盟约,绕过明州取道景州,浩浩荡荡一路南下。其余——”
“启禀郡王,明州有来信。”外头有士兵急促来报。
黎川与司南相互对看了一眼,澹台桢止住话头,走向门外:“呈上来!”
士兵跑得一头汗,都顾不上擦,慌忙把信递给澹台桢。信封上书:瀚海郡王澹台桢亲启。
端正秀气,是她的字迹。
澹台桢忽地一笑,接过信继续吩咐:“其余的部队,随我转道进攻度州。”
景州行军只是障眼法,度州虽远而偏,却兵力甚弱,拿下它,就等于掐住了南都的后背,随时能俯冲而下,给予致命一刀。
司南与黎川精神大震,齐齐抱拳:“属下领命。”
澹台桢点点头:“退下罢。”
“是,属下告退。”两人走后,司南顺手带上门。澹台桢走到窗边,就着白梅的幽香拆开信。
敬拜殿下:
小女云意,不忍堂妹年幼负累,不得承欢父母膝下,故而设计替嫁,远赴温国和亲。形如仃雁,日日如履薄冰;思似重石,夜夜无法安眠。幸而得殿下垂怜爱护,得保衣食无忧。然,家国对立,身负欺君之罪,云意实无法自处。每日梦回,望北盛冰婵,终念明州之月光。
算计殿下,是云意思归心切,不得已为之,无伤害殿下之心。殿下若是问罪,云意素衣披发,于明日申时,澄水河畔,静候殿下。
云意叩首
好一个“于明日申时,澄水河畔,静候殿下。”云阔这是给了她多大的阵仗,让她丝毫不惧。哼,打量他一次两次被她算计,全无脾气?
还不是仗着他喜欢她罢了。
澹台桢收起信件,面色松了几分。明日,且去会一会真正的云意,也会一会大半年不见的云阔。
身上的肌肉蓬发出久违的兴奋感,澹台桢握了握拳头,推开门,往练武场走去。
澄水西出高岭,经度、明、珞三州,东到云泽郡,最终流入大海。澄水河畔,有白石高塔,可望明珞二州。
珞州划分至温国之前,白石高塔是一处游玩圣地,常有公子贵女结伴来此,登高望远,赏景赋诗。而珞明两州分归两国之后,此地渐渐荒芜。
云意站在塔顶,俯视着如银绸一般的澄水。
丛绿拿着披风,担忧地问:“姑娘,还是添衣罢,这塔上风大。”
云意摇摇头,抬眸看向西斜的日光。申时,就要到了。
伏在塔尖的瞭兵眼睛一亮,吹起呼哨,如灵活的猴儿顺着绳索滑下高塔,来到云阔身旁:“将军,他们来了!”
云阔抬眸看了眼塔顶的云意,目光一紧。
日光与沙丘之间,黑甲军席卷而来,仿佛潮水一般,将周围罩得严严实实。云阔身边的副将骆承面色微变,握紧了手中的大锤:“将军,他们竟来了这么多人。”
云阔目光沉稳,心中波澜暗涌:这阵势,夹着男人的怒气。这一关,娢儿不好过。
澹台桢骑着墨风,破光而来。远远地,他就看到了站在塔上的云意。她一身霜白的衣裙,随风飘着,令他想起浮莲居的昙花。
浮莲居的昙花已谢,而云意近在眼前。
澹台瑾瞳仁一缩,催快着手中的缰绳。墨风感觉到主人的迫切,长嘶一声,奔驰如飞。
骆承大手一挥,云家军举着盾牌围成一圈,将白石塔四周紧紧围护。司南大
好版主